乍一眼,她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,普通到很容易淹没在人群当中;稍一接触,会发现她爽朗的笑声,亲切、大方的举止挺吸引人;再靠近她,倾听她对学生的细语,感受她对山区孩子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默默付出,便在感动中体会到她深深的魅力。她就是赖济芳,扎根塔石中小学二十九载的一名普通教师,也是这个大山里留守儿童们共同的“最美妈妈”!
那些错失的付出机会
儿子
赖济芳的儿子正就读汤溪中学(高中),他是一个在生活上独立、在学习上自觉的男孩,而他独立自主的个性正是因为母亲工作繁忙,无暇照顾他而逐渐养成的。
赖济芳1984年至1997年一直担任塔石中小学初中部初二或初三年级的班主任、英语老师;1998年申请调到小学部任教,直至今天。她说:“当初申请从初中部调到小学部,为的是多一些时间照顾儿子,那时候儿子才3岁。这大概是我从儿子出生至今,专门为他做的唯一一个工作上的选择。”这么多年,赖济芳没有在学习上为儿子请过补习老师,也没有认认真真陪伴孩子学习过。但她的敬业、执着深深地影响着儿子。从小,儿子就给自己制定了学习各阶段的目标:在塔石上小学,到让长上初中,考取金华一中就读高中。可是,儿子的中考没有发挥好,以6分之差,与一中失之交臂。
当时,儿子很希望赖济芳能出钱以“择校”方式将自己送进一中。可赖济芳考虑到自己的母亲和公公都生着病,家中实在无力承担择校费,同时又觉得儿子的分数虽然已经进入允许择校范围,但相对偏低,择校成功的机会不大,遂决定不去一中报名竞争择校名额。赖济芳的这一举动,让儿子偷偷伤心了很久,直到他去汤溪中学就读后,从同学口中得知一中最后录取的择校生分数比他高两分,这才愿意向赖济芳坦陈心迹:“妈妈,当时你没帮我去一中交钱择校是对的,因为以我的分数根本录取不了。”看着儿子释怀的表情,赖济芳却觉得难过,她觉得自己做错了:“读一中是儿子从小的心愿,他读初中的时候,我从没管过他的学习,这已经是我作为母亲的失职。他要读高中,我又不曾去尝试实现他的愿望,现在想想真的挺后悔。也许,当时我去报名一中择校得到无法录取的结果,比现在什么也没去做要好,至少能让儿子觉得我爱他、重视他,能给他一点安慰。”
父母、公婆
在父母心里,赖济芳是个好女儿:她是家中长女,从小就开始承担家庭责任,父母有什么事也都习惯找她商量;在公婆眼里,她是个好媳妇:她丈夫也是家中长子,她便理所当然地和丈夫一起承担了照顾公婆的主要责任。
赖济芳却觉得,因为自己工作太忙,没有好好孝敬父母、公婆,对此心怀愧疚。她清楚地记得,3年前,公公胃癌做手术,自己为了不耽误教学,在医院服侍照顾老人的时间很少;母亲因病切除了四分之一的肺,还是因为学生,她也没花太多时间在医院陪伴……尽管她总是尽可能地主动承担长辈的治疗费用、生活费用,却还是觉得自己在感情上、在时间上亏欠了几位老人。“我娘家离塔石小学只有5公里,我婆家和自己家都在莘畈乡。可这两个地方加起来,我一整年住的时间也不会超过10个晚上,其他时间我都住学校宿舍,包括寒暑假。”赖济芳希望自己的父母和公婆都能健康长寿,以便“等我退休了,好好陪陪他们,孝敬他们”。
角色之 自我
那些收获的满足
赖济芳的工作简历简单到“贫瘠”,1984年跻身教师队伍至今,工作单位只有一个——塔石中小学(现为塔石小学)。她参与了塔石中小学最辉煌的时候,“1988年至1990年,塔石中小学初中部连续获得了原金华县中考‘三连冠’,即学生人均成绩全县最佳”。回忆起当时的校园氛围,赖济芳至今仍语带向往:“那时候,塔石中小学的老师都很年轻,超过40岁都是极少的,教师队伍很有活力,非常团结。当时大家都住在学校里,每天晚饭后就一起打篮球、排球,很是激情飞扬。这种活力也带到了教学上,整个学校都处在‘学生很爱学,
那些被爱的学生
小华
小华今年上半年刚刚从塔石小学毕业,赖济芳是他四年级至六年级的班主任。提起小华,塔石小学的很多老师都会摇摇头,露出无奈的表情。这个孩子存在智力障碍,生活自理能力极差,带过他的班主任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——累!
赖济芳带了小华3年,用她的话说,“对这个男孩的感情很复杂”。她对小华有同情之心,因为小华不仅家庭经济非常困难,而且从小就得不到母亲的照顾和关爱——他的母亲是一位生活无法自理的智残人士。另一方面,她又感动于小华父亲对孩子的爱。小华患有脐疝,症状发作时肚子痛得厉害,这个时候即使是在深夜,只要一个电话,小华父亲就会赶一两个小时的山路,小跑着到学校照顾孩子。
同情加感动,让赖济芳对小华多了许多关爱和耐心:小华总是学不会叠被子,赖济芳就养成了每天早上到小华寝室教他叠被子的习惯,而这一教就是3年,除了极少数因故外出的日子以外,从不间断、不发火“撂挑子”。冬天,小华总是挂着一管鼻涕,他习惯用袖子一擦了事,却常常将自己糊得满脸鼻涕。于是,赖济芳又养成了另一个习惯:不论自己有课没课,中午吃饭前她总要去看一看小华,监督他将手、脸洗干净再去吃饭。针对小华经常尿床的情况,赖济芳会一再提醒生活老师每晚两次叫醒他上厕所,自己更是经常检查他的被子,一旦发现尿湿立即协助小华进行晾晒……
同事都“服气”于她对小华的耐心,小华的父亲更是对她感激不已,可她却对记者说:“我只是做了一个班主任应该做的事,全班学生就像我的孩子,要考虑大家,但又肯定会多照顾弱小一些的那一个。就像小华叠不好被子,与他同寝室的同学会不满——因为会被扣分,影响寝室、班级的荣誉。而我每天去教他叠被子,可以避免班级荣誉受影响,也能让他少受一些排挤。每天监督他洗脸、洗手也是,可以让其他学生在吃饭时免受影响。”
小飞
如今小飞已过而立之年,靠着自身勤奋努力,学了一手出色的理发技艺,过着平淡而不失幸福的生活。他已经极少回忆年少时经历的那场灾难,却始终把自己初中的赖老师——赖济芳深深记挂在心。他说:“我读初中的时候,赖老师像妈妈一样照顾了我三年。在我心里,她会是我一辈子的妈妈!”
小飞的不幸几乎是一夕间发生的:那年他才12岁,他的父亲因过失杀人被判入狱服刑,母亲经受不住打击,自杀身亡。毫无疑问,如此巨大的变故,让无辜的小飞饱受折磨。而在当时,他的遭遇也牵动了很多人的心,赖济芳就是其中一位。在小飞升入初中后,赖济芳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。学校开学了,小飞拿不出学费,赖济芳不声不响给帮他垫上;小飞的米快吃完了,正发愁没钱买米,赖老师已经提着米袋来找他了……除了吃穿问题,赖济芳还总是想尽办法维护小飞的自尊,背着他一再教育班里的其他孩子“父母的错和孩子没有关系,我们应该爱护自己的同学,不应该看不起小飞,更不应该取笑他有个‘杀人犯的父亲’”……
如此种种,小飞一直记在心间。在成为正式美发师以后,有一次小飞回塔石,正巧遇上了赖济芳。他一眼就看到赖老师头上星星点点的白发,有些心疼地说:“赖老师,你都有白头发了,你来我的理发店,让我帮你美发吧!”没想到,听了这话,赖济芳开心地笑了,又俏皮地说:“我的白头发是你们这些小太阳帮我照亮的,是我的骄傲,不需要掩盖它本来的真面目。”听了这话,小飞也笑了,他觉得放心了,因为自己打心底里关心着的赖老师“心态依然年轻,生活依然快乐”。
小哲
小哲也是一个男孩,是10多年前赖济芳教的学生。初二的时候,她接了小哲所在的班级,教英语。小哲成绩只处于班级中下游。这个家在塔石最高山顶村落的孩子,每周一次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,背着干菜、米、书包等超过5公斤的物品,独自徒步走近10公里路程。
求学的不易,让小哲十分珍惜读书的机会。在赖济芳接班不久,小哲就怯生生地来找她,希望赖老师能帮他补一补基础相当薄弱的英语。赖济芳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。于是初二、初三两年时间,小哲每晚跟她补习英语超过半小时。开始的时候,偶尔赖济芳想早点休息,会向小哲提议“停课”一晚,小哲便会难过地流泪。几次以后,深受感动的赖济芳再没有“偷懒”的念头,无论多忙都一定抽半小时给小哲“开开小灶”。当然,这样的补习是不存在任何费用的。
赖济芳说:“其实,像小哲这样能持之以恒的孩子挺少,虽然自己累一点,但看着学生主动要求学习,心里还是挺开心。说实话,虽然现在已经是经济社会,但如果还有学生主动让我帮他(她)进行课外补习,我还是愿意免费教。”而让赖济芳开心的是,小哲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,称她是自己“最感谢、最敬爱的老师”,即使初中毕业多年,仍经常给她打电话,偶尔还会来看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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